殊途同归-片段 番外之归宗 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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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及催正文的，等我完结番外嗒！还有一到两段。
蔺晨收回搭脉的手，神色凝重，他轻声问梅长苏：“寝殿内的宫人都是你选的？”
梅长苏听他这么问，心中一凛：“正是。”
蔺晨点点头：“叫人把这几天能找到的药渣寻到。”
梅长苏脸上顿时血色全无，他定定神，看看榻上脸色如金阖眼不语的景琰，示意蔺晨出去再说。
萧景琰却睁开眼睛，冷笑一下：“凤君去哪儿？”
梅长苏连忙软语哄他：“怕吵到你。”
萧景琰看看怀里哭累了睡熟的瑜琛，轻轻把他放好，坐直身子：“朕倒要听听，这倒是怎么回事。”
蔺晨没搭理使眼色的梅长苏，直接回答萧景琰：“陛下这药的确有问题，最可恶的是这么一折腾，我前几年费劲心思，倒是事倍功半了。这人胆子大，本事到也不小。”
梅长苏气愤的看他一眼。
“朕的方子都是太医院院首开的，可是陈太医已经在宫内很多年了。”萧景琰说了一半忽然停下。
“也有可能不是方子，只是药。”蔺晨不耐道，“方子自然不敢出问题，太容易察覺。而药材上，只需换上两味，和之前的药性相冲，就能起效。这个还是让长苏去查查吧。”
“父亲查到了，务必要让孩儿先知晓。”庭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。
梅长苏抬头见他大儿子匆匆进来，脸上神色阴晴不定。
年方二十的庭生已经和父亲比肩，文韬武略都令人瞩目。两年前和夜秦的一战，更令这位太子殿下添了杀伐决断的味道。这些日子因为水灾的缘故，庭生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，父皇今日微服出宫去接小皇弟和凤君，他本来也想去，却因着和户部议事没能出宫，那呈想便出了事。消息传来时，庭生正与沈追商量灾区赋税的事情，当时就把底下人全骂了一通，该打发了该降职的，半句情面话也不接。沈追从未见一向恭谨有理的太子殿下发火，顿时也噤声不语。下了殿才和老友蔡荃偷偷说，当今有事时总显得过于宽厚，总得凤君帮衬才下得去手，而今看来，这位看着长大的，竟不知也有烈性如此，有些脾气倒也是个好事，今后做事也有决断。
庭生发这么大火也是有缘由。三年前他娶了当朝冯相爷的大女儿，太子妃冯氏一门外戚因此也更加得势。庭生出兵夜秦胜利回朝之后，因着被俘兵将被斩杀的事情，萧景琰心中不快，父子明着争论了几次，梅长苏虽然赞成庭生，却不好违了皇上的意思，只私下调解。这之后，便陆续有了传言谣言，自然是说庭生不如瑜姝瑜琛得宠之类。庭生年长妹妹弟弟这么多，本是一笑而过，可是后来不知怎么，有人又把压下多年的宫中事情翻出来。什么庭生本是祁王之子，是因为当今身子不好，不能有子嗣，才谎称庭生是自己骨肉。又传说是庭生是梅长苏之子，因为凤君受宠才带进宫里，逼了当今认做亲生。如此种种，越传越邪乎，无外乎是意欲说明如今瑜琛出世，太子之位竟要易主。
庭生和梅长苏压了几次，为了避免闹大，梅长苏让江左出马核查，竟然无甚门路。庭生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，却也不愿相信是外戚搞鬼。他这边隐忍不发，却换来太子妃某日的枕边风。庭生这才明白自己的猜测竟然中了，他心中愤怒不已。可没等他发作，就是瑜琛病重。这之后，谣言似是淡了。庭生念着几年夫妻情份，加上不愿让父皇再经受此种折磨，也就没再翻出来。他只是自己疏远太子妃，又娶了侧妃，因此还被父皇说了几次，都不肯解释。梅长苏私下问他，他也寻了理由搪推过去。没想到今日的事情出来，差点伤了凤君性命。庭生本已大怒，待到来看景琰，竟然听了改药方的事情，此时他虽然不动声色，心中杀意已起。
梅长苏见庭生神色，心里顿时一慌。冯氏一家捣鬼，其实是和献王有关，江左盟当年是查到的。梅长苏按兵不动，也不告诉他人，一是因为不想让庭生卷进这些事情，二是景琰身子渐好，他也不愿再让他伤神。早晚他和景琰都要走的，若是冯氏只是拥戴自己姑爷，只要不伤无辜不动朝廷根本，也无需太过追究，只是献王那边，倒是要彻底清查。他正准备行动计划时，瑜琛和瑜姝病了，全家上下担心不已。然后就是瑜琛病重不起，景琰整个人都垮下去了，梅长苏哪儿还有精力管其他，只吩咐监视的人继续注意。又派人警告了献王。因着瑜琛病重离宫，冯家自觉威胁已无，不再和献王联系，献王自己难成气候，这事儿基本上就算是无碍了。梅长苏本以为到庭生继位都不会再起波澜，没想到竟然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。
梅长苏既怪自己妇人之仁，以至于让景琰受苦，又怪自己不能决断，应该早些准备庭生继位的事情，如今还差点害了瑜琛的命。最要命的是现在看了庭生脸色，知子莫若父，这孩子平时淡然冷静，若是被碰到底线，睚眦必报，杀伐决断的决定比景琰更易做得。若是庭生真下手，平添冤孽，梅长苏心中不安。他当年回来就说要把这些黑暗肮脏的事情替景琰做了，如今换了儿子，他也心甘情愿。
正想着，瑜琛被大人们说话的声音吵醒，拉着景琰衣襟哼唧。景琰拍着他，庭生和蔺晨也就不再说话了。哪知孩子醒了，就不肯再睡，睁大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人，梅长苏就问：“姝儿呢？”
“还没下学。父皇的旨意，不准她再逃学了。”庭生回，“君父若是想让姝儿来，儿臣让人去传话。”
“你就是一门心思宠着她，”景琰打断他，“她启蒙始气走了多少先生了？你这做皇长兄的，不教育她也就罢了，还老是找机会帮她逃学。还有你，都是随了你。”
梅长苏无辜中枪，只得求助的看看大儿子，庭生压下笑容，弯腰凑近看着瑜琛，柔声问：“瑜琛，还记得大哥哥吗？”
瑜琛害羞的把小脑袋藏到景琰怀里，又忍不住偷偷看看庭生。庭生鼓励的看着他，也不着急，就伸出一只手摆在他面前，满室大人都不出声。
瑜琛看看师父，师父只是微笑，又看看爹爹，爹爹在点头。瑜琛想起爹爹一路都说大哥哥多想他多疼他，若是自己说不记得，大哥哥肯定会很伤心。瑜琛想着，就鼓起勇气伸出小手。庭生又惊又喜，探手抱起瑜琛，忍不住亲亲他的小脸蛋，瑜琛害羞的笑起来。景琰放心：“瑜琛真是聪明，这么久也不认生。”
梅长苏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，可是又不能说，瞥见蔺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，忍不住瞪他一眼。庭生抱着瑜琛，小声问：“和大哥哥去看看小姐姐，好不好？”
瑜琛看看师父又看看景琰，见大家都默许的笑，这才点头。庭生和父皇君父告辞，出了寝殿，怀里抱着软软的小弟弟，想起父皇一脸憔悴，庭生心中已有决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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